令人思考的 小說 飞龙全传 第二十回 上坡志同道合 獨龍莊計謀虎狼 引荐

飛龍全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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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曰:
道故班荊勢尚疏,意氣相投慕義意情孚。
恰如伐暴天心合,一如既往除殘生蘇。
遇變不驚俱是勇,逢餐必飽豈爲粗。
至此嚮往音容下,凜冽秋霜道不孤。
話說匡胤同了鄭恩,來至黃土坡前,逼視傘車撂在一端,卻有失柴榮的射影,心下杯弓蛇影循環不斷,即忙叫了數聲,只聽得坡子下有人承當道:“兄弟,愚兄在此。”匡胤小心一看,原來在那避風牆凹之內,起步當車,赤着衫,在這裡搜捉虼蚤。當下見了匡胤,即將衣服穿了,走至近處叫道:“老弟,願意殺了愚兄。你去迎頭趕上董達,高下什麼樣?”匡胤道:“毋庸談到,簡直不許與哥哥照面。小弟你追我趕那廝,刻劃當途剪滅,不料被他誘進了九曲十八灣中,糾集山寇,阻住廝拼。一來賊人勢衆,小弟勢孤;二來歷徑不熟,疆場窄小:對峙長期,急促得不到哀兵必勝。正在危急,幸遇這位武夫了無懼色飛來,了無懼色突圍包,打死賦人多數,董達漏報而逃。小弟因牽掛仁兄,並未迎頭趕上,唯其如此同着這位壯士回來,得與老兄欣逢,真饒有之幸也。”
柴榮聽了此言,心下一憂一喜:憂的畏俱董達之後逃去,報怨留心,別生瑣事,倘後無依無靠往復,保無暗設羅網,難免活命之慮;喜的匡胤旗開得勝而回,克張銳氣,又得鄭恩相伴,早晚相從,日後或有事端,克望其瑜。其時往那匡胤偷偷摸摸一看,見是一條黑漢,容陰毒,眉眼慈祥,桌上馱了一根棗樹,強強的立在偷偷摸摸,高聳不動。心下略有或多或少矯,開言問明:“這勇士高姓大名,府居那兒?”匡胤道:“小弟偶然倉促,兀莫知其詳。因思這位烈士萍水高情,實心實意相尚,正是陽間罕見,寰宇無雙,小弟心實敬佩,算計與他八拜爲交,做個異姓家小,患難與共。不知哥意下怎?”柴榮喜慶道:“賢弟之言,深合吾意。但此間臺地地廣人稀,人煙絕少,這些香燭牲禮之儀,片段全無,如何是好?”
鄭恩道:“這有何難?那前方村鎮上,那幅小本經營洋行身,樂子盡多認得。爾等要買香燭福物,只消拿些紋銀出來,待樂子去走一遭,擔保件件都有。”匡胤就純囊取些碎銀,遞與鄭恩。鄭恩接在手中,立刻離了陳屋坡,趕至鎮上述,往那煙火食店中,買了一隻燒熟的粗大公雞,一度煮爛的巨大豬首,一尾大熟魚,一罈瓊漿玉露,又買了百十個可觀鬼斧神工饃饃。走到常日買油客官斯人,借了一隻錢袋,把這些食物,一道裝在袋裡,背肩頭,一隻手拎了這壇玉液,望着舊路回去。剛走得幾步,直盯盯路旁有一旅舍,那門前擺着行竈銅鍋,鍋內在那裡氣長此以往生機蓬勃騰的煮着兔肉,香風過處,觸着情緒。即便走進店中,揀了四個大牛蹄,可可的將盈餘零銀借用了,叫掌櫃把刀切碎,摻上些井鹽,撩起這青袍兜子來裹了,揣在腰間。即便掮上了袋,手法拎着了酒,轉身就走。齊上便把這碎牛蹄,大把的抓着,往嘴裡亂丟,也不辨甚味,那管他生熟不勻,還囫原原本本圇滾下了肚,靡走至坡前,四個牛蹄曾概括得清爽。
即刻來至坡前,見了柴榮、匡胤,趕快把嘴揩了,墜福物酒食,張着這血盆般那展開口,嘻嘻笑道:“快着快着,我們拜過了朋友,便好都來受用,休叫福物沒了熱流。”匡胤道:“壯士毋庸操之過急,我們且把年級一序,後頭好拜。”鄭恩聽言,把嘴一咂道:“你們忒也哩哩羅羅,有甚的年歲不年齒?然而胡亂兒福便罷,如其云云遲延了技術,叫樂子吃了膏粱,難爲這胃部肇事。”匡胤笑道:“好樣兒的,你原來不知,吾儕序了年齒,方好排行名;不然,誰兄誰弟,怎好叫做?你須迅疾兒說。”鄭恩受逼只,只得一氣道:“樂子住在陝西喬山縣場地,姓鄭名恩,呼叫子明,侞名黑幼童,年長一十八歲,十二月三十日巳時生的,這乃是樂子確的確年歲。”
匡胤道:“如此這般說來,你本年一十八歲,我是一十九歲,大哥二十歲。序齒而來,該是柴兄居長,我當二,你是三。咱故而參謁小圈子。”鄭恩道:“不靈光,不管用!要拜愛侶,須都依着樂子的主,需求讓你居長,樂子二,這姓柴的第三。依這計,樂子方肯與你們義結金蘭;若不敢苟同樂子的評話,就就勢兒你東我西,衆人撒開作鳥獸散。”匡胤道:“不可思議!格調偏偏老小序,若無程序,便乖輪理,與那雞犬何異?況柴年老先曾與我拜過同伴,他兄我弟,輪次昭然,現時怎敢逾禮,佔他要職奮起?鄭兄不須多言,一如既往柴兄居長,方是定點之理。”鄭恩大笑不止道:“我駕駛者,樂子卻無由你而,就依着你的計罷了,若再與你口舌,的確把這福物冷了淺。”說罷,將袋裡畜福物取將出來,排在傘車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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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正欲下拜,匡胤倏然叫道:“子明,你緣何不請了香燭來?”鄭恩把手一拍,笑道:“居然樂子忘了,只爲想了那吃的,就數典忘祖這燒的了。爲,待樂子扒上三個土堆兒,權當了香燭罷。”柴榮道:“子明理直氣壯,俺弟兄們撮土爲香,拜告天地,各要虔心,不足虛謊。”三人遂一塊兒下拜,各說了里居氏,日日時,無過併力合膽,不懷異念之意。那時候誓婚結束,序了循序,各人又對拜了八拜。然後把家畜福物、包子酒菜等物,並立依量絕食了一頓,方纔整備行程。虧:
漫道結拜稱大快人心,須知黨羽暗分排。
立即三人正欲進,注目鄭恩抽冷子叫聲:“二哥,且鵝行鴨步走,樂子想着一件差事,卻差點兒又忘懷了。”遂向胸前取出好不油透的放錢兜肚來,探着手指頭往橐裡一摸,摸一個方方摺好的帖兒來,遞與匡胤道:“二哥,這是看相的口靈苗夫子叫我把與你的,於是帶在塘邊。前不失去,虧了以此放錢袋子油透已足,滴水不漏,方纔得個白淨淨;不然,樂子鳧水的時節,卻不浸得溼爛了麼?”說罷,鬨笑。匡胤接收手來,間斷觀察,那柬帖其間夾着一番包兒,翻開看時,期間包着八個銅錢,那紙上寫着六個字道:“此錢千博千贏。”又看那帖兒上,也寫着兩行細字,商事:“輸了鸞帶莫輸山,賭去銀錢莫賭誓。”匡胤看了,一世茫然其意,不得不把那八個文收在腰中,將帖扯得亂糟糟犧碎,吃在肚中,口內吶吶的罵着。柴榮道:“老弟,因何將這帖扯碎,又是這麼大罵着他?豈裡面脣舌,有甚惡了你麼?”匡胤道:“老兄實有不知。以此姓名喚苗光義,乃是遊方道士,設局木頭人。就在杭州市欣逢,張小弟的相,因他講妄誕,不循所以然,被小弟廝鬧了一場,驅之境外。不知過後爲何又遇着了三弟,將這柬帖寄我。今觀他信口雌黃匪言,誰肯信他?故此偶而扯碎,付之活水完了。”鄭恩道:“二哥,你也忒殺繚亂了,樂子若不虧他的相準卦靈,怎的不能遇着你們,結拜兄弟?他便這等口靈,你卻不巧反脣相譏,豈不罪狀?”匡胤道:“哥們,那幅談天,你也休提。現下趁此氣象尚早,我輩快些兼程,莫教延宕年月,失掉了宿店。”柴榮接口道:“二弟言之成理。”遂把傘車推將羣起。鄭恩就把那隻盛福物的袋兒捲了,揣在雨傘當腰,就與匡胤在前,更迭糾扯,望着關西陽關道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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